二、圆满的生命轨迹
上回说到老祖宗千里寻乡,最后听取了骏马之意定居白茫花一个偌大的竹林里边,积极开垠荒地耕作谋生并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古人用成语“三年抱两”形容人很好生养,而这正是年岁已老的老祖宗最最迫切想要实现的愿望。也许真的如老祖宗所想,老天怜他,在往后不到十年,老祖母的肚皮从没空过,为老祖宗诞下一个又一个男娃。而原本荒草连天的竹园,在老祖宗永远使不完的蛮力开垠下,已有近半成了良田,秋收时节,金黄色的稻田和金黄色的太阳一样耀眼,秋风吹过,稻谷“沙沙”奏出最动人的音符。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老祖宗很注意教养孩子们文书道学,同时也没让孩子们闲散:孩子开始会走路,他就带着一起做农活。老祖宗共得儿六个,从大至小分赐别号为:老屋、风火屋、三栋屋、新楼、营富、老楼(楼与六同音,也即老六)。
春天,老祖宗带着高矮不等的娃儿们一起下田插秧,一边插秧一边向孩儿口授农事要领,或不厌其烦的讲述自己因何离家到此地定居;夏天,老祖宗带着众孩儿一起给庄稼除草、施肥,用稻禾扎成稻草人插在田埂上阻吓偷稻谷吃的鸟兽;秋天,在稻谷黄得像太阳般金光闪闪时,老祖宗和孩儿们一起忙碌在田野间,经常是老祖宗打稻禾(把稻谷和稻禾分开),老屋、风火屋、三栋屋低头割禾稻,新楼则领着营富、老楼两位弟弟欢快的抱着稻禾来回跑在老祖宗与几个哥哥之间;冬天,留足来年稻种与食用剩余的稻谷,将余的挑到市集卖了后,老祖宗会买回很多纸笔墨,在屋里头教孩子们识字认理。孩子只有两三个的那些年,老祖宗除了忙农活,还会偶尔带着自制的简单工具到竹园后山捕些野鸡野兔给老祖母和孩子们补身子。
老祖母也没闲着,早晨和太阳公公一起起来做早饭给相公和孩子们吃着,马上要喂鸡鸭和猪,忙完这些,就要挑着相公和孩子们务农后换下的衣物到溪边浆洗、晾晒,然后再给蔬菜烧水、摘菜、洗菜,做午饭。午饭过后,稍稍可以闲下来了,还得拿上针线作刺锈或给相公和孩子们缝补衣物。男耕女织,这是一幅最完美的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觉间老祖宗已在原来老房子的周边加盖了好几间新房子,并依着孩子们的大小顺序依次分给他们,家甚农具也分了。至此,算是正式分家。孩子们慢慢的在田野间长大、成家,其中老屋还给老祖宗添了个孙子,老祖宗和老祖母的头发也慢慢由黑白相间成了满头华发。
农事由几个孩子和媳妇儿操持着,老祖宗已经不下田。某个冬日午后,老祖宗搬了太师椅在院子里半咪着眼暖太阳。突然一阵细碎不齐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声声呼喊的“公公”,老祖宗闻声扭头看着院门,只见小孙子正嚷嚷着“公公”伸着胖胖的小手朝自己跑来。老祖宗喉头一紧,抱紧怀时原小孙子竟有些哽咽:他终于也有孙子了,有孙子叫他公公了!第二年春天,老祖宗在一个响午睡下后再没醒过来。隔年,老祖母也随了老祖宗而去。
凭着顽强的毅力,老祖宗在不惑之年成功扭转了自己的命运,为自己的生命轨迹画上了他所认为的圆满方式,也谱写了陈氏家族最初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