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深外境犹吾境,日久他乡即故乡。
路的彼端,通往天堂?清咸丰年间,基督教进入潮汕,在客家地区历经十年却无所发展,直到英国长老会麦爱华与李威廉两位宣教士进驻揭西五经富后,基督教客家区才正式成立,魏外扬在《传爱组曲》中记载麦爱华与李威廉二人原是亚伯丁大学的同班同学,后来又成为客家宣教的长期伙伴,麦氏负责教学,李氏负责医院,合作无间近30年,最后又恰巧在同一年间安息归天,麦李二人是客家宣教史上的两根台柱和经典搭挡,文章提到麦爱华是一位虚心,勤勉的学者,他对客家语言的研究十分精深,曾编著客语字典,这本字典的价值,可以比美由杜嘉德编著,巴克礼增补的闽南语字典……
“三、四十年的日子应该够深,够久了,这就应了哪首著名的祖训诗‘年深外境犹吾境,日久他乡即故乡’这些久居客家原乡的宣教士一定会自问:究竟哪里是我的‘故乡’?哪里又是我的‘他乡’?或许,对于每一位羡慕更美天乡的人间过客而言,这已经不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了。”①注
今天说这些也许有些离题,五经富这地方我很熟悉,这是向东离开揭西的最后一站。那天在车上,双眼扫过这片土地,匆匆来到惠州,一转眼,已经五年了。
白马过隙,岁月如梭,今天翻看五年前写下的日志,当时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当来到小金经惠州大道进入江北,我一脸模糊,以为回到了珠海:宽阔的马路整洁漂亮,绿树鲜花春意盎然!两旁却满是低矮简陋的建筑,靠路一侧搭满手脚架,工人们在用彩灰粉刷外墙,美丽+虚荣!这就是惠州留在脑海之中的第一个印象。
很快就开始了在惠州的第一份工作,简单而忙碌的生活让人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寻找一个城市的感觉。在这里我常常找不到北,失去方向感,分不清东西,那些日子没波没澜,安静而平淡,有时很天真,有时太愚蠢,有时很开心,有时又失落烦躁,亦故事亦心情,不知为什么亦无所谓为什么,只知道会习惯地遇冷加衫,生病求医;或看看电影,或听听歌,习惯地将感受写下来,汇成一张张铺满内心的纸,然后不知何时地翻出来看看,随手扔掉,寄给心灵;会谈谈属于或不属于自己的故事,会对着窗外蓝蓝的天空发发呆,会对着自己已经完成了的工作打‘√’,会逛逛街,在大街商店找回自己需要的东西,构成一天又一天……
“人与城,此处即彼端……”,这样的日子,居然一过就是两年!我生活在这个城市,这个城市却与我无关,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打量着这个世界的变化,这就像一个山里的娃,走在马路上,腿抬得特别高,②注那是一种生于俱来的习惯,一个人,对于一个陌生的地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感情,这就是我心中最初的惠州!
山,城市的精华;水,城市的脸!惠州不像令作家陈村不安的上海,平坦得过分,也不像内陆的云贵,开门见山。我没到西湖却先到罗浮,罗浮山对于惠州就像南京之钟山,广州之白云,这是“岭南第一山” 风光优美,古迹繁多!凝聚着文化的精华,深藏着圣贤名人的遗迹,既是城市文化品位的标志,也是地域特色的象征。惠州也是个水写的城市,坐拥两江两湖,东江像乳汁一样滋养着两岸的百姓,潺缓的岁月,万世的风景,惠州文化,也许就是山水文化,那时我也常常去西湖,这里本来是失意者的故乡,却也成就了惠州的幸福,“一自坡公下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最是那传说惹人疲惫,梦回孤山,朝云何处?寻寻觅觅,那天和同学登上泗洲塔,看着那穹顶上的两个涂鸦大字——“揭西”,不由地掩嘴一笑,原来一个人流浪的去处,始终没有两忘的心灵……
07年中,我开始接触西子(xizi.com),始知原来西子也是惠州的一个名片,这是一个大家庭,也是一个异乡人的情感家园,无论来自何方,无论从事什么工作,无论有啥爱好,都能在这片天地寻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渐渐地我从论坛乱逛到固定在西子家乡风情版,发了近一年的帖子,才渐渐冒泡跟随版主东江散步参加活动,这里有开朗活跃的版友,有才智丰厚的名士,这里使我慢慢了解惠州,学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用心度量着这座“岭南名郡”的风物人情——“烧宝塔”、“舞火狗”、“舞麒鳞”、“李家拳”……上座,打谯,送神……原来家乡风情版真是很土很惠州,土得有味,土得可爱,土得风情
这不是最好的时代,也不是最坏的时代,这只是一个急剧变化的年代!世界在变化,生活在变化,渐渐地我也重新拾起手中遗落多年的笔杆,写些七拼八凑的文字,发自西子和博客上,期盼稳定的生活,只是现实中总是偏离太多,失业,遇匪,骗子和诽谤……,常常奔波在鹅城的角角落落,累并憔悴着,痛并快乐着,原来心底还是迷恋这片土地,尽管沉重家园之梦,父母的牵挂,一个人的外乡,常常倍感“爷娘惜子长江水,子女孝亲担杆长”的无奈……
这是除了家乡之外呆得最久的城市,她没有广州大气,没有深圳年轻,没有珠海宁静幽美,没有中山那样大街小巷都散发着粤文化的古韵,却处处散发着骨子里的亲切,仿佛乡居,雨打芭蕉,阿嬷唤儿,邻里归家的大狗,风吹来城市的味道,带着家的感觉,当然,还有心爱的女孩……一个城市发出来的声音,我们倾听着他人的故事,在努力学习着做这里的主人,大家变得坚强或者学会珍惜,坚忍着难耐的孤寂,珍惜着易逝的美好……
“年深外境犹吾境,日久他乡即故乡。”为心灵和情感寻找归宿,假如心也有故乡,那么,故乡仍在。
今天看到一篇文章,摘下其中一段话:“人类倚赖记忆而存活,而集体意识往往流俗于宏大叙事,最终亦零落为时间的点点灰烬。现代性的城市包容了他们,而他们的失落与痛苦亦最终找到升华的宣泄出口,社会的动荡不安反而成全了时代的精英……
然而,现代城市在中国的物质崛起,却并没有在文化上有相应贡献。当上个世纪维也纳与巴黎的社会转型与价值重塑带来艺术文化的灿烂之时,眼下的价值碎片化只带来新的迷失黯淡。也许当下的我们,正逐渐步入乔治•西美尔所谓的异化——时尚旋涡,迷失的个体不断地通过追求地位、时尚或者以个人为中心,建立一种虚假的个人主义。也许终有一天,以权力与金钱构建的城市会废弃,而现代性的诗篇会在记忆中得以永生。” 但愿我们生活在这里,人人都能坚持一些传统,一些童心、感性及其他
祝惠州好运,祝西子好运,当然,也祝自己好运!
附录:
① 注:此段文字为魏外扬《传爱组曲》原文
② 注:乡间笑话,大概是说山里道路多石头,不平整,走路腿要抬得比较高才可避免踢伤 脚趾,到了城市也不会改变
③ 注:黄氏峭山公《遣子诗》中的一句话“年深外境犹吾境,日久他乡即故乡。”
黄峭山,唐末、五代出生,名宝郎,字峭山,为当时第九名进士,文武双全,宋江夏有功并官至侍郎制直学士,娶有官、吴、郑三妻,育有二十一子。他80岁时赋诗作为流传后代的训勉,成为黄姓后代子孙的祖训,又称遣子诗、认亲诗、认宗诗、认祖诗、寻祖诗、寻亲诗、上马诗、铙钹诗、黄氏密码诗或黄氏切口等。(维基百科)
《遣子诗》原文
骏马登程往异方,
任从圣地立纲常。
年深外境犹吾境,
日久他乡即故乡。
早晚莫忘亲命语,
晨昏须笃祖宗堂。
但愿苍生垂庇佑,
三七孩儿永炽昌。
④五经富:广东省揭西县一个小镇,据传,元至正16年(1358年)间,曾氏先祖启溪(号弘基)从五华河口迁至此,在今汽车站附近设铺5间,以打铁为业,最初得名“五间铺”。后因地理位置优越,人口发展迅速,办学风气甚浓,儒学“五经”甚富,遂改“五间铺”为五经富。
“年深外境犹吾境,日久他乡即故乡”
https://city.xizi.com 2009-12-31 09:48:36 西子湖畔 作者:A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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