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西湖,有史记载以来,是由平湖、丰湖、鳄湖、菱湖、南湖等五湖组成。1965年,填筑南湖路,将南湖从中间破开,形成了“六湖”。从此破坏了西湖原由五湖组成的自然景观。
为什么会将南湖一分为二呢?这得从省批准改建园通桥的事说起。
1964年,根据园通桥弯大桥面小,连年出现交通事故的状况(此前一女干部骑单车在桥的南段遭车祸死亡;驻军一辆吉普车连人带车栽进桥下,一团级干部腰部重伤),惠州市城建局专题向省建委报告,要求改建园通桥。
报告送省后,省建委城建处伦永谦处长(中国园林学会常务理事)非常重视。他对惠州西湖独有所爱也特别关心,为帮助惠州尽快办妥这件事,亲自拿着我市的报告,找省有关领导审批。当时,国家经济正处于恢复时期,对城市的基本建设仍控制很严,除了“不建就会造成死人”的项目之外,一般是不批准的。惠州园通桥曾发生过多起伤亡事故,作为“不建就会造成死人”的项目,获得了批准。省同意拨款25万元,把园通桥改建成兼具交通、风景功能的桥梁。为此,伦永谦处长又亲自找省设计院落实风景桥的设计方案。
那时,省委书记陶铸对惠州的城市建设和惠州西湖建设曾有指示:“重要建设项目要经过党向民(地委副书记)同意,由他具体负责”。不巧,党向民副书记下乡蹲点去了。临时,地委改派叶基副书记兼管改建园通桥的指导工作。叶基副书记对改建园通桥一事非常重视,亲自接见省设计院派来做设计方案的工程技术人员,陪同设计人员到现场定桥位,甚至帮忙拉皮尺,丈量各种数据。
设计图纸出来后,叶副书记同市城建局的同志一起审阅图纸,都为桥的设计精巧美观而高兴,一致认为桥建成后将会为西湖增添一景。
同时,省拨来的建桥款25万元已转到市城建局的帐户;拨来的建桥三大材料已进入市城建局仓库。西湖管理委员会已把南湖和丰湖的水抽干,桥的走线也已按设计方案插好标杆,正在紧张地准备全面动工。
就在这个时候,惠阳专区某专员擅自改变主意,不征求任何人的意见,连分管此项工程的叶基副书记也不知情,就以惠阳专署和他的名义向省某个领导报告,大意是:不改建园通桥,发动群众义务劳动,从南湖中间填一条新路通向原广汕路出汽车站。把省下的钱,用于修建水门路和南门路等建设项目。
这个不建园通桥改填南湖路的“报告”,据说当即得到同意。此消息首先在惠阳地委机关传开,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叶基副书记知道后,即时找当时负责此项工程具体工作的黄亭(市城建局副局长)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改变?”黄亭同志如实向叶副书记说:“听说是专员上报省改变的……”叶副书记听后,无可奈何地连说了两声“啊,啊!”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过问此事。
后来,党向民副书记从农村蹲点回来,也找黄亭追问:“为什么要改变?……”黄亭以同样的意思向党副书记作了汇报。党向民副书记得知原委后,虽然很不高兴,也只“啊,啊!”两声,没有再说什么。
为此事,市委书记赵光同志曾把黄亭叫去,非常生气地大声责问:“为什么这样改变?……你们城建局的意见怎样?……”黄亭同志照实地回答说:“听说是专员个人决定上报省改变的。……我们城建局的同志百分之百的不同意改变……”赵光书记知道实情后,又加说了一句:“你们为什么不早向我反映?”此话的意思带有责备当时分管此项工作的惠州市委罗连副书记未及时向他汇报。其实,罗连副书记也是和大家一样不同意改变的。但是,他是下级,有口难言。
新建的南湖路,北接长寿路,南连原广汕公路,全长约710米。发动群众义务劳动,搬温屋山(与飞鹅岭相对应的山)的山土,填筑南湖路基。这样做的结果,既破坏了西湖的山,又破坏了西湖的水。1965年,该路土方工程基本完工。接着铺设碎石沥青路面,当年结算总造价7万元(连返工计算在内)。
现在根据查阅市(原地区)档案馆1964~1965年档案资料得知:关于不建园通桥,改筑南湖路问题,既没有向省报告的存底,也没有发现有省的任何批文。由于没有正式批文,省拨来的25万元,除建南湖路用去7万元外,剩余的18万元和拨来的三大建筑材料,省正式下文,全数由省收回。专员原想把省下的钱改用于水门路和南门路等城市建设的计划,最后却成了一场空想。
1968年,为使两边湖水相通,修建了三孔拱桥一座。该桥设计呆板,外观难看。难怪人们议论说:路越做越大(宽18米),桥越建越高(高出水面约7米)。这条笔直的南湖路,大大损害了南湖的景观。
此项工程由于是破坏西湖的建设,事后多年,一直受到省建委城建处领导的多次批评。
实践证明:兴建南湖路是不能代替改建园通桥的。在建好南湖路不久,1982年8月,市投资24万元,加固扩宽原园通桥。1992年9月,市投资629.8万元(市公用事业局统计),在原园通桥的东面加建一座新桥,1993年正式通车。
园通桥若是当年改建好了,也许上述的加固扩宽旧桥和另建新桥的事都不会出现。本来是想节约开支的,反而造成了更大的投资。
(本文原载惠城区政协《惠城文史资料》第十四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