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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州古村落——横沥蔗埔愚庐访问记

https://city.xizi.com   2011-11-07 21:28:19   西子湖畔    作者:东江散步   

愚庐

  5月29日,一个亦晴亦雨的星期六,我们一行走访了位于东江边的惠城区横沥镇蔗埔村。

  蔗埔村,我是多次路过的。在蔗埔村口的路边上,很显眼地矗立着一座造型奇特的塔。这座塔高3层,却不像别的塔那样修长挺立,却是又胖又矮。记得这塔叫做“蔗埔文笔塔”,在惠州市文物保护单位里是榜上有名的。之前我专门停车看过这座塔,似乎还绕着走了几圈。却没有沿着塔旁的那条进村小路进去村里看一看。直到前两周的一天,我进入环城西路的黄氏书室去躲雨,顺便看到里面的一个“惠城区第三次文物普查成果展”,才偶然知道蔗埔村里还有“愚庐”、“九厅十八井”什么的,原来里面还有些名堂。这个周末,本来做好打算去肇庆转一转的,谁知没多少人有反应,只好取消;退而求其次,就近走走,那就去光顾一下蔗埔村吧。

  车到蔗埔村路口文笔塔旁,既然来了,那还是要参拜一下这座塔的,谁叫它是蔗埔村的标志性建筑呢?绕塔三匝后,近到村子,在村委会门前泊好车,向前跟小店的老板打听愚庐怎么走。他给我们指了方向,没想到从村委会到愚庐所在的自然村(现在叫“村小组”了)——上围,还有老远的一段路,步行大约10来分钟吧。幸好太阳不猛,那就权当锻炼身体了。

  来到上围,很容易就看到两座并排的老房子,我知道这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目标。右边一座门关着,左边一座门开着。我向开着的门走去,里面走出来一位老人,我问他这是不是张守愚的老房子?他说是的。哦对了,张守愚的名字,我也是在黄氏书室的那个展览里看到的,有点印象,但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我们进屋里去,坐下,听老人家说张守愚和这座房子的事。原来他就是张守愚的亲生儿子,名叫张克宁,他说这个名字是他父亲取的,但是后来上户口,被办事的人写成了“张克能”,只好将错就错了。

  他说,他的父亲张守愚曾经是国民党独20旅的旅长,在增城正果镇和日本鬼子打过仗。那一仗打得可惨啊,一个旅打剰没几个人,只好撤并整编了,因为得不到蒋介石的器重,队伍也没得带了,只安排了一个中将参议员的闲职。正果战役,我以前耳闻过,但了解不多。回来后在网上查了一下,在广州市政协主办的“广州文史”网中,看到一篇黄韬远(时任独20旅参谋处任作战参谋)写的回忆录《正果之战亲历记》,里面记载了正果之战的一些情况。按该文记载,张守愚当时是独20旅第一团团长,后来才升任旅长的。仗虽然打败了,但在当时的大形势下,连广州这样重要的省会城市都不堪一击,何况小小一个镇的阻击战?据闻该战役结束后,日寇曾在其广播中声称:“皇军此次进攻广州如入无人之境,只是在正果附近被蚊子咬一口”等语。黄文中虽没有专门写到张守愚在这一战役中的表现,但提到当指挥官问几个团长这一仗还能不能打时,“张守愚还强调说,打了一仗就不能再打,那还得了。”这说明张守愚还算一块硬骨头来的。至于另外两个团长因失职而被免职,唯独张守愚升任旅长,就可以得知他在这一仗是表现上佳的了。

  这样我们基本上得知张守愚是一位打过日本鬼子的英雄了。我们问及张守愚后来的去向,说是去了香港,80多岁的时候在香港病故。这位张克能(或者叫“张克宁”),他的儿子,因为当时在老家横沥读书,没有跟过去,因此便成了张守愚留下老家的唯一一个后裔。

  一开始我们不大敢问张克能老人,建国后他在家乡的遭遇如何。因为我推测,一位国民党军官的后代,尽管这位军官是爱国的,还跟日本鬼子浴血奋战过,但由于特定的历史因素,在建国后的历次运动中,日子应该是不好过的。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我们怕勾起他伤心的不堪回首的记忆。但后来我还是忍不住小心地提出了我的问题。老人却回答得很淡然。他说解放后被划为地主,但是在村里并没有怎么挨批斗过。我们不知道,他这淡淡的一句话,蕴藏了多少含义!或许,岁月的风霜,已经把老人的一切恩怨都淡化了吧。我们在想,像他这样一个中高级军官的后代,在正常的情况下,应该会得到良好的教育,而后有良好的发展。可是时势弄人,这位75岁的老人——他的一生到现在可以说是大致定型的了——却呆在老家农村当了一辈子农民。其实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也好了,可他还戴了一顶“地主”的帽子!他没有说他这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们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愤懑,听不出怨恨。但是我们得知,他是在“老邓上台”之后,他本人48岁了,才娶到了妻子。而目前他还在居住的这座他父亲建造的“愚庐”,也长期充公作了队里的粮仓,同样是“老邓上台”之后,才归还了他。

  这位75岁的老人,样貌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苍老。他的老伴是河源那边的人,比她小18岁。我们跟张克能老人交谈的时候,她偶尔插一插嘴。他们生了3个子女,最小的一个刚中专毕业,在陈江打老板工。他们虽然有一些亲戚关系在香港、澳洲等地,但已经很少联系了,在物质上对他们帮助很少。我听老人说了一句:“供几个子女读书,供得可辛苦了!”语气平淡,但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几个子女都长大成人了,但是看得出他们的生活还是没有多大起色。

  我们告辞的时候,他们两位也要出门,推着一辆独轮车,到耕地边拉几大袋摘好的灯笼椒去卖给来村里收购的人。他说:一斤灯笼椒收购价是8角钱。

  2010年5月30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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