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炫丽,越寂寞,你在享受名利风光的背后,得付出常人无法承受的辛苦,并且,内心得有相当的定力才不会在一片坦途中飘飘然;还得有铜墙铁壁的心肠,失宠的时候,才能笑颜依旧。
我承认,我虚荣
杨坤从不否认成名之后很浮躁,从没人认识到众人追捧,说不自负,那是假的。更要命的是,从自负重陷自卑,就像从无名小卒到一夜成名,变脸的速度可能比一夜还要短暂。
在第三张专辑《我比从前更寂寞》中,杨坤道出了成名后的内心独白——得到越多,折磨越多。没人分辨并在乎这些感受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在经历了一长段自闭的抑郁症折磨之后,杨坤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内心渴望幸福,因为渴望,写了一张温暖的专辑。但这并不代表现在的杨坤就很温暖了,只是,他需要阳光,所以,他把自己从悲情中抽离出来。
BHG:时隔两年出了新唱片。这两年对你印象最深、触动最大的事情是什么?买了房安了家?
杨坤:那倒不是。身边有一些原来很健康的人,突然就走了,这对我来说触动挺大的。人啊,还是应该……
BHG:爱惜自己的身体?
杨坤:爱惜是肯定的。还有,一定要问问自己,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过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然后,在有限的生命里,尽量去完成它,不要留太多遗憾,生命太无常了。
BHG:你妈妈说你从小性格就挺好强的。不达目的不罢休?
杨坤:可能吧。我喜欢的东西,要是找不到,或得不到的话,心里会一直惦记着,一定要把它找到,把它完成。
BHG: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放下现在的生活,不做音乐,过一种普通人的生活?
杨坤:也不是没想过,但都是说说而已。以前,我就想,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不做艺人,还是做一个在Pub里驻唱的歌手。但是,你真能回到“原始”的那个地方吗?当然,在想象当中,那是很美好的。对听的人来说,也会觉得,他多么渴望返朴归真。其实,那只是话语当中的一种情绪而已。
BHG:为什么?就像你曾经说的——我已经成功了,已经回不去那种吃方便面度日的时候了?
杨坤:怎么可能回去呢?因为你现有的物质生活,包括这个行业的机会也好,虚荣也好,所给予你的,已经远远胜过那个“原始”生活所给你的。生在这个年代,谁不虚荣?谁不喜欢物质?
院子里的水池有点问题,在我们忙着拍摄采访的时候,杨坤的弟弟和弟媳一直在烈日下清理水池。隔着玻璃幕墙,弟弟全无参与或打探的好奇,只一门心思地干活。弟弟在内蒙当了十多年文艺兵,前年转业,来了北京,也梦想着有一天能像哥哥那样当个歌手。但杨坤对于弟弟的决定冷眼旁观,在物质上帮助弟弟的演唱事业没有问题,但路是要自己走出来的。在演艺这个“圈”,实力不能
决定一切。“圈”外的人想进去,“圈”里的人不想出来,但很少人支持自己的家人也进去。
BHG:你能这么说,说明你很真实。
杨坤:我是失去不了了,我承认,我虚荣,我热爱我现在拥有的一切。真的,这么宽敞的房子,谁不热爱啊?这么好的车,谁不热爱啊?我只是说,在得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可不可以想到从前,跟从前相比,我已经拥有够多了,而不是绞尽脑汁地算计,怎么样才能得到更多。
BHG:虚荣是人的本性,只不过每个人或多或少而已。
杨坤:没错,你说我刚买的那辆摩托,纯手工定制的,骑出去,听那声,多好听多猛,看那形儿,百分之三百,人都在看我,这里面,有没有虚荣的一面?当然有虚荣的一面。虽然我不全是为了虚荣而买它,但它确实“长”得很虚荣。
新专辑里有首歌《再见2008年》,歌词诙谐,带着一种轻快的嘲讽。杨坤说自己以前根本不能想象,能特别幽默地唱一首歌。可以嘲讽自己,说明他现在的心态比以前好了,放松了。
杨坤:谁不渴望成名,谁不渴望拥有自己的物质,可以游刃有余地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我替他们难过,做酒吧歌手实在是太辛苦了。大家把青春全耗在这儿上了,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BHG:这种辛苦是心理上的,还是心理、体力都包括?
杨坤:一个是身体的,一天要跑六七个场,因为出场费是很低的。另外,在夜店里也会遇到一些污七八糟的事情。
BHG:但就算理想实现了,做了歌手,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杨坤:说实话,娱乐圈有太多虚伪的东西,别的圈子也有,可能还会藏着掖着,这个圈子太现实了,它就要在第一时间让你知道它的立场是什么,不论是让你死心也好,或者叫你努力也好。这个行业就是这么残酷,要行,你就死磕,要不行,你就撤简单的,高级的。